拉丁美洲货币实验：美元与比特币之战背后的逻辑

“美元和比特币都是异物，让两者“同台竞技”没有意识形态障碍。”

证券时报发表了一篇题为“比特币的完美可控实验”的文章，作者黄小鹏认为，萨尔瓦多将比特币视为法定货币，并赋予其与美元同等的地位，这是目前最完美的可控实验。货币的历史。最终，出于交易成本的原因，支付功能将主要由一种货币完成，比特币和美元无法在萨尔瓦多长期共存。

对于一直被外界质疑的比特币信徒来说，这次“货币实验”是证明自己价值的绝佳机会。无论是比特币的发明者中本聪，还是美国的传统金融从业者，几乎都将比特币视为挑战美元地位的“新物种”。如果萨尔瓦多的实验成功，该国将摆脱美元体系的桎梏，美元“世界货币”的地位可能会动摇。对于依赖美元主导世界经济的美联储来说，这无异于一个坏消息。

但对于对美元体系不满的拉美国家来说，如果比特币成功取代美元，对他们来说将是一个好消息。值得注意的是，在萨尔瓦多宣布比特币立法后不到 24 小时，来自巴拿马、巴拉圭和墨西哥等拉美国家的多位高级官员就表达了对比特币的兴趣。

由于地理位置等原因，拉美长期以来与美国保持着密切的经济联系。在对外贸易和投资方面，美国是拉美国家最重要的合作伙伴。这种密切的关系在二战后的30年里给拉美国家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但同时也让它们受到美元体系的严重制约。由于金融体系相对脆弱，拉美国家抵御美元冲击的能力不强。只要美联储对货币政策进行重大调整，拉美国家就容易出现危机。

早在 1970 年代，美联储就实施了低利率的宽松货币政策。当时，美国开始向拉美国家借出大量外债，以带动拉美经济发展。然而，在 1980 年代初期，美国的通货膨胀加剧。美联储为了抑制高通胀，逐步加息，导致美元升值。

对于从美国大量借款的拉美国家来说，美元升值意味着他们将向美国支付更高的实际利率，而以美元计价的商品价格将会下跌。同时，美元利率上升导致大量外国美元回流美国，严重压缩了拉美国家的外汇储备，削弱了它们的偿付能力。万不得已，拉美国家不得不以低价出售大量自己的商品，而美国则买下它们并获得巨额利润。

最终，在这个恶性循环的推动下，恶毒的“拉美债务危机”爆发了。 1982年8月，墨西哥因外汇储备跌破危险水平，无力偿还到期外债（2.68.3亿美元）的本息，不得不宣布暂停对外交易。偿还债务和关闭外汇市场。继墨西哥之后，巴西、委内瑞拉、阿根廷、秘鲁、智利等拉美国家面临偿债困难，纷纷宣布终止或延期偿付外债。

到1986年底，拉美国家的债务总额已累计达到10350亿美元，其中巴西、阿根廷等国的债务负担最为沉重。最后，这些拉美国家要求进行债务重组，美国不得不做出让步比特币兑换美元汇率计算，适度降低还贷余额。

尽管多年来危机已得到解决，但拉美国家仍遭受重创。整个 1980 年代，拉美国家继续经历高失业率、人均收入急剧下降、经济停滞或负增长。因此，历史学家将 1980 年代称为拉丁美洲国家“失去的十年”。

拉美债务危机后，美联储与拉美国家的纠葛并未结束。 “失去的十年”，阿根廷经济呈现负增长，通胀居高不下。该国于1991年在美国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建议下引入货币发行局制度，立法确定了美元与阿根廷货币“比索”1:1兑换的固定汇率制度。阿根廷希望保持比索与更稳定的美元挂钩，不受通货膨胀影响。

这个被称为“货币局”的系统本质上是国家货币的“美元化”。就这样，阿根廷在前期稳定了比索对美元的汇率，抑制了通货膨胀，通货膨胀从1989年的3000多%迅速下降到1994年的4%。这给阿根廷带来了短期的经济繁荣，却也埋下了一大隐患。

根据保罗克鲁格曼的“不可能三角”理论，一个国家不可能同时实现资本自由流动、货币政策独立和汇率稳定。实行市场经济的阿根廷，在坚持固定汇率制度的同时，必然会失去对货币政策的主导地位。由于阿根廷将比索与美元挂钩，国内利率随美元汇率波动，但该国与美国经济脱节，这种汇率变化最终对阿根廷经济产生了不良影响。

1994 年，美联储将利率从 3% 提高到 6%，以遏制美国的通货膨胀。阿根廷利率上升比特币兑换美元汇率计算，国内信贷和投资减少，经济开始下滑。此时的阿根廷早已失去了用于调节经济的独立货币政策，政府不得不依靠财政手段来维持经济形势，导致大量支出。同时，由于阿根廷放弃了货币主权，无法通过印钞获得“铸币税”，政府开始入不敷出，产生巨额财政赤字，积累巨额公共债务。

到 1990 年代后期，阿根廷的公共债务每年增加近 100 亿美元，到 2001 年增长到 1460 亿美元，这是一个巨大的债务负担。最终，阿根廷于2001年6月18日放弃原有的外汇制度，采用锚定欧元和美元的“双轨汇率制度”，导致比索贬值，最终迫使阿根廷于2002年放弃。 11岁的货币局制度，全面实施货币的比索化。

从阿根廷的经验可以看出，如果一个规模足够大的经济体过度依赖美元体系，最终会因本国和美国的利益不一致而遭受惨痛的后果拉丁美洲的大国如此，但货币美元化的萨尔瓦多等小国也是如此。

萨尔瓦多国土面积仅2万平方公里，总人口约670万。 1980年至1992年，该国经历了长达12年的内战，严重削弱了萨尔瓦多的工业基础，简化了经济结构。目前，该国经济结构以农业为主，盛产咖啡豆和棉花，工业基础薄弱。它是世界上“中低收入国家”之一。

早在2001年，萨尔瓦多为了抵御通货膨胀，将货币美元化后就失去了货币主权。这使得萨尔瓦多更容易受到美元超发、美联储利率调整等外部冲击的影响。 2020年以来，由于疫情在全球蔓延，萨尔瓦多的经济总量在一年内缩水了约9%。

对此，经济学家卡斯塔内达表示，“在危机时期，货币美元化使政府无法通过货币政策刺激经济。”

由于无法依靠货币政策来重振经济，在疫情期间，萨尔瓦多不得不采取扩张性财政措施调整经济，导致政府支出扩大，导致赤字接近10%该国的国内生产总值。该国将比特币确立为与美元平行的法定货币，部分是为了解决赤字问题。

根据中美洲经济专家 Manuel Orozco 的说法，萨尔瓦多政府可以通过在比特币价格高企时将流入的比特币兑换成美元来弥补赤字。但考虑到比特币最近的波动性，这种方法对于那些与美元银行系统挂钩的资本缓冲可能会耗尽的巨额赤字国家来说风险极大。

但对于萨尔瓦多来说，更强烈的动机是改善该国的金融服务部门，而不是用比特币来弥补赤字。目前，萨尔瓦多国内结算方式仍以现金为主，70%的国民没有银行账户或信用卡。此外，该国 20% 的 GDP 依赖于萨尔瓦多海外工人的汇款，但现有的国际转账至少要收取 10% 的费用，而且经常会延迟，甚至需要几天时间。这让萨尔瓦多这个经济落后的国家陷入了现有的汇款体系中。

相比之下，比特币转账大约需要 15 分钟，费用低，开户非常容易，是向萨尔瓦多人汇款的最佳方式。同时，比特币的广泛采用可以让萨尔瓦多人与 DeFi 生态系统互动，让更多公民以低成本获得金融服务。

对此，萨尔瓦多总统纳伊布·布克莱在法案会议上表示，比特币的使用将有助于推动普惠金融的建设。他说，比特币可以解决萨尔瓦多银行渗透率低的问题，并提高该国每年 60 亿美元的国际汇款到达的速度。

但是，Bukele 并不打算在大力推动萨尔瓦多“比特币化”的同时“去美元化”。

他的提议是让比特币与美元平行，汇率“由市场自由决定”。这将允许比特币和美元相互对冲，同时也将萨尔瓦多从美元体系的枷锁中解放出来，但不会完全脱离这种已经使用多年的方法。

现在，萨尔瓦多已经组建了比特币领导团队，与数字货币钱包公司 Strike 合作，并声称正在建立一个基于比特币的新金融生态系统。如果系统真的建成，很有可能与现有的 DeFi 系统融合，这不仅有利于萨尔瓦多，也有利于整个 DeFi 生态系统，使其与实体经济活动更快速、更深入地对接。

但是，比特币的高波动性使其天生不利于结算。证券时报记者黄晓鹏表示，“比特币的巨大波动将迫使全国人民终日从事投资算盘……无论是用美元还是比特币来收付账单，都会让所有商家和消费者筋疲力尽。” ……”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萨尔瓦多官员表示，他们将运营一个信托基金，将持有价值约1.5亿美元的比特币，以实现比特币即时币兑美元，确保商家不必须承担风险。

即便如此，这也无法防止通货紧缩。在比特币长期升值的情况下，商家会选择比特币作为支付方式，拒绝接受美元，这样大部分商品都是以比特币计价的。随着比特币的升值，商品价格会越来越低；萨尔瓦多人将选择推迟消费并囤积比特币，以预期未来商品价格下跌。这最终会导致经济收缩。

然而，萨尔瓦多采用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将是货币史上最完美的可控实验。